有較強社交關係的人,對生活的滿意度會比孤僻的人高。
朋友讓我們感受快樂?還是快樂的人較有可能吸引友誼?
但,唯一可以確定的:仁慈、感恩、樂觀,是影響快樂與否的重要三元素。〈我喵了就算〉
 
研究快樂的實驗心理學家
透過嚴謹的實驗,柳波莫斯基探究如何突破快樂遺傳參數。
她發現,要常保愉快是需要下功夫的。
 
我和柳波莫斯基(Sonja Lyubomirsky)會面的那一天,豐田汽車經銷商不停打電話來找她,當她終於接起電話時,聽到一個令她開心的好消息:兩天內她就可以拿到她想要買的Prius了。
 
柳波莫斯基猜想,她的熱忱是否是一種物質主義的表現,但我知道,她想購買的是一個經驗,而不是一件財產。
 
油電混合車對環境衝擊較小,而且美國加州法律允許油電混合車行走共乘車道,這可縮短她的通勤時間:從濱海的聖塔摩尼卡的住家,到內陸112公里遠的加州大學河濱分校工作。

40歲的柳波莫斯基臉上經常掛著微笑,對生命抱持熱情和幽默感。

隔了兩星期之後,她告訴我,她「完全愛上了Prius」。
但這感覺是否會隨著新車氣味的消失而變淡?還是會一直維持下去、讓這天生樂觀的人更快樂?

柳波莫斯基是一名實驗心理學家,研究長久快樂的可能性,她比我們更了解把希望放在新車上(或未來可能會遇上任何好運)的愚蠢,人們通常都會調適,很快又會回復到平常的快樂程度。
這種「享樂適應」的最經典例子,來自1970年代對樂透中獎人的研究,他們在贏得獎金的一年後,並沒有比未中獎的人快樂。
「享樂適應」能夠解釋為什麼重大生活轉變(像是薪資所得、婚姻、健康狀況和居住地點)對我們整體幸福感提升有限。
不僅如此,從針對雙胞胎和領養孩童的研究看出,每個人的快樂程度有50%是在出生時就已決定了,這「遺傳參數」讓我們裝著快樂的玻璃瓶呈半滿狀態,任何高漲看來最終還是會落回原本的基線。

密蘇里大學哥倫比亞分校心理學家、也是柳波莫斯基的主要合作者薛爾頓(Kennon M. Sheldon)解釋:「在這領域中有一些不同的看法。有些人認定你可以改變幸福快樂感,譬如選擇正確的目標,但同樣也有無數的研究報告指出,那是不可能的,有升必有降。」

柳波莫斯基、薛爾頓和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的心理學家史凱德(David A. Schkade),將一些現有的發現繪製成圓餅圖,顯示了哪些因子決定了一個人的快樂程度。圓餅圖中有一半是遺傳參數;最小的一塊是情境,它只能解釋人們快樂程度差異的10%。
那麼剩餘的40%是什麼?柳波莫斯基說:「由於過去沒有人統計整理過,所以那一部份尚無解釋。」
 
但她相信,當你排除了基因和情境後,剩餘的除了誤差外,一定就是「刻意的活動」:個人採取的精神與行為策略,以對抗想把快樂程度往下拉的適應性。

柳波莫斯基研究這些活動,希望得知人們是否能停留在比基礎參數高的狀態;如果可以的話,又要如何達成。
 
理論上,這是可行的,就像飲食控制和運動能讓運動選手的體重維持在遺傳參數之下一樣。
但在柳波莫斯基剛開始研究時,她說:「有關如何提升快樂的研究是一片空白。」正向心理學開山祖師、也是柳波莫斯基良師的賓州大學傑出心理學家塞利格曼(Martin E. P. Seligman)解釋,像針對樂透中獎人的研究,格外「讓人想避開他人介入」。當科學領域探討到快樂時,主要都是關聯性研究,很難區別何者先發生:是快樂,還是相關的事物,更別提判定因果關係了。
 
舉例來說,有較強社交關係的人,對生活的滿意度會比孤僻的人高,然而,究竟是朋友讓我們快樂,還是快樂的人,較有可能尋求並吸引友誼?
 
1989年,當柳波莫斯基還是研究生時,在一次與指導教授史丹佛大學心理學家羅斯(Lee D. Ross)的有趣對談後,她開始探究快樂這個主題。羅斯告訴柳波莫斯基,他有一名在納粹大屠殺時失去雙親、卻仍維持喜樂生活的朋友。
羅斯這樣解釋:「對這個人來說,納粹大屠殺是一件不值得也不適合為它難過的瑣事,人們應該在尋求生命喜樂和人際關係中成長茁壯。」
 
心理學家長久以來就觀察到,不同的人對相同的事件會有不同的看法與想法,但心理學家很少研究人們對事情的詮釋如何影響他們的健康幸福。所以柳波莫斯基在進入實驗室前,得先奠定一些基礎。她說,當時人們認為快樂是一種「模糊而不科學的主題。」
雖然沒有儀器可以準確、可信的讀出受試者每次參與研究時的快樂程度,但是柳波莫斯基將科學的嚴謹帶入了這個新萌芽的領域。
她堅信每個人自我認定的快樂感是最重要的,她設計了一套由四個問題構成的「主觀快樂評量」。柳波莫斯基對快樂的定義是:「一個歡喜、滿足的生活」,它包含了評量快樂時所需的感覺和判斷層面。(一名睡眠不足的新手媽媽會感到滿足但疲憊,一名毫無目標、忙著參加派對的女孩會有很多玩樂但卻感覺空虛,兩者都不會認定自己是真正的快樂。)
直到今日,柳波莫斯基很少直接和參與研究的受試者碰面,他們在真實世界裡做測驗,通常是在自己家中的電腦上回答詳細的問卷。
為了評估受試者的認真和誠實度,柳波莫斯基使用了數項交叉檢查,像是計算參與者花多少時間回答問卷。

探究長久快樂問題的研究,所需的花費不少,因為必須長期追蹤數量龐大的受試者。
 
兩年半前,柳波莫斯基和薛爾頓取得了美國國家精神衛生研究院(NIMH)為期五年共100萬美元的研究經費,研究人員有各式各樣的策略可以測試,就像塞利格曼說的,「從佛教到自我啟發專家羅賓斯」都曾提出對快樂的建議,所以柳波莫斯基從三個最可能的策略開始:仁慈、感恩和樂觀,過去研究發現,這三種態度皆與快樂有關。

柳波莫斯基的目標,不僅是要去驗證這些策略的有效性,同時還想了解快樂是如何作用的。
舉例來說,一般人認為,每天記錄感恩日記有助快樂,但是有一項研究顯示,那些分派到這項工作的人反而較不快樂,一週回想一次幸福事物效果較佳。
柳波莫斯基因此驗證了她的直覺:時機很重要;多樣化也是。
一項針對行善的研究發現,讓參與者去做不同類型的好事,比強迫人們去做一成不變的善事,前者會讓人覺得比較快樂。
柳波莫斯基也詢問那些沉思者一些問題,像是:「為什麼表現友善的態度會讓你比較快樂?」
柳波莫斯基解釋:「我是一名基礎研究者,而不是應用研究者,因此我不僅對策略方法感興趣,還有它們是如何作用,以及背後發生的事。」

這項介入實驗的初步結果看起來充滿希望,但要持續則不容易。
研究結束後的數個月,那些停止練習的人開始出現快樂程度下降的趨勢。
就像藥物或節制飲食一樣,這些促進快樂的練習也只有當你堅持下去時才有用,細水長流的習慣是關鍵。
另一個關鍵是「合適性」,不同的人適用不同的練習,坐下來想像你自己最好的表現(一個樂觀性練習),如果想像的情景讓你覺得惺惺作態,那麼你就不太可能去實行它。

不過最關鍵要素是,人們必須跳脫快樂是固定的概念,並了解持續的努力將可增進快樂。
柳波莫斯基說明:「很多人並不會去實行那些可改善他們情緒的概念,而身體力行是需要消耗很多精力的。」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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